日七

【楊率】我只是在想除了死亡還有什麼能把他們分開

*BE*

第一年的司法考試，姜率沒有通過。

她在前往考場的路上出了車禍，昏迷了兩日才醒來。

據金教授所說，楊宗勳當時闖入辦公室拜託她開車前往醫院的神情，平生未見。

當姜率養好傷打算重新振作，卻發現看著手上的判例毫無頭緒。

她仍記得法條的一字一句，可她無法把那些散落腦中的片段匯集成有意義的結果。

楊宗勳是在連續幾日看著她整晚緊捏書頁的一角，卻始終沒有翻過的時候發現她的異常。

他拉著姜率回到醫院，檢查結果一切正常，醫生也只能判定是因創傷產生的心理保護機制。

姜率不甘放棄，總笑著回應楊宗勳的關心與旁人的惋惜，掙扎著想找回過去的自己。

第二年的司法考試，姜率知道自己尚未準備好，可她必須試一試。

然後她坐在考場內，腦袋一片空白，自始至終沒有寫下一個答案。

姜率一見到在場外等待的楊宗勳便哭了出來。

隔日，楊宗勳發現雙眼紅腫未退的姜率依然在書櫃前翻找著論文集。

他再也不忍心，終於對她說出口，妳的人生還有其他選擇。

姜率卻咬緊了牙，我以為全世界只有你不會讓我放棄。

曾經的互相溫暖逐漸剩下彼此消磨。

直到那一日姜率脫口而出，你這樣高高在上的人怎麼會明白我的痛苦。

楊宗勳的心徹底沉了下來，如今的妳在我身邊是不是只能感到痛苦？

姜率沒有回答，可他知道他再也無能為力。

於是他聯繫上姜丹，讓她帶著姜率離開熟悉的一切、離開法律、離開他。

最後一次楊宗勳收到姜丹的訊息時，沒有察覺路口亮起的紅燈，被送進了醫院。

楊宗勳自醫護人員那接過遺落的手機，隨之亮起的畫面仍停留在那張照片。
兩人穿著禮服白紗、襯著明媚陽光、相吻的唇藏不住笑，多年來他一直想念的笑。

直到螢幕暗下，懸停在刪除鍵上的手指終究沒有捨得去按。

他想念的豈止是她的笑。

楊宗勳忽然皺起眉，年紀大了果然受不住痛。

可斷裂的是腹間肋骨，怎麼此刻胸口卻更加難受。

End.